“尤利西斯式目光”——《东方之旅译丛》序
Abstract
西方现代文明对财富与知识的浮士德式的追求,一直是令人惊讶与困惑的历史事实。在短短的400年间,西方从一个偏僻的角落变成世界的中心,拥有整个大海洋的霸权,地球五分之四的土地成了它的殖民地。这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。研究现代文明,实际上也就是研究这个奇迹。创造这一奇迹,财富、制度、权力、心理的因素固然重要,知识的因素也不可忽略。托多罗夫谈到西班牙转瞬之间征服中南美洲的奇迹时曾说:“这惊人的成功的关键在于西方文明的一个特点……说来奇怪,那就是欧洲人了解别人的能力。”[①]
“欧洲人了解别人的能力”是令人惊叹的。从地理大发现开始,西方人走向世界。观察、记录、分析、研究,几百年间已经将整个世界纳入到他们的知识体系中,以至于今天研究非西方的社会历史,经常要到西方文本中去寻找资料与理论。研究晚清社会,离不开诸如卫三畏的《中国总论》之类的传教士的著作,研究19世纪阿拉伯的宗教习俗与历史,离不开伯顿的《走向圣城》。在西方现代知识体系中,欧洲人有关别人的知识,分别出现在游记、传教书简、殖民报告、早期地理学与世界史、东方学以及后来的人类学著作中,越来越具体丰富、越来越系统深入,任何一个分支,都可能形成一个庞大的系统。令人惊叹也令人生畏